第二十五章如梦(2/2)

豪生迟疑了一会，忖令臣说的没错，他从差死掉的噩梦里来，还有什么好怕。于是抹乾泪珠，通话。

令臣笑得闔不拢嘴，他说：「受之有愧，这趟不算白来。」

「总之明天见，别忘了梨喔。」

「有机会我会去找他的书来看。」令臣踩足油门，驰向夕溶溶的天空。

豪生被褒得不好意思，莞尔：「别一直说好人啦，搞得好像我告白失败。」

「话说，你打算留在这里，还是去？」豪生最后两字放得很慢，他藉此观察小莲的反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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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令臣，你说我是不是在作梦，其实我本没到那个地方去，这都是梦吧。」没有小莲，没有查力朱，没有那个遗落三百年的梦，他只是个像往常一样、以救人为己任的消防员。

「啊？」豪生越听越不懂。

「哈哈，也许我们了南柯一梦也说不定。对了，你不是说有个朋友在写小说吗？」令臣提议：「不如请他把我们的故事写成小说，也能当个纪念。」

「好像是叫什么，乐吧。」

小莲虽不懂其意，但两人相视而笑，并肩仰望月娘，聊至夜。

「这里空气很好，夜景很，倒是晚上很冷。」说到这个，豪生立刻想到表现的机会，他脱外，递给小莲。

劝了许久，豪生才肯起，走暗的山。昨夜的谈豪生便隐约觉到了，小莲始终是那个地方的人，而他只是恰好的过客。

「你我缘分之，又有何不可能。」小莲笑灿如，绚成海里璀璨的光芒。

「市秘书──」豪生惊喜地看着令臣。

「可是他是不怎么红的作家耶，写了恐怕也卖不去。」豪生最主要是不想被人知小莲想守护的地方。

但分局并没大怒，而是亲切的说：「小豪啊，抱歉，我不知你那里能不能接电话。明天上班时记得买些土產喔，梨山的梨很有名，我们这里要五箱，麻烦你啦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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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果然还是喜消防员这个职业，等等我们找个地方买梨，否则不好代。」令臣说：「抱歉，之前不小心听到你跟小莲姑娘的谈话，不过你回去当消防员，她也会很开心吧。」

「小莲觉得张公很适合救人的行业，张公很善良。义父说外都是令公那样的人，但也有张公这样的纯良之人。」

翌日令臣跟豪生起了大早，「大明朝」有许多人特来送行，黑脸狱卒还一直着令臣求的药方。

令臣解释了很多，例如里面的人知清妖灭后，很可能会想山，到时会造成很多问题。

「咦？郎君？」豪生立即反应过来。

月皎洁如玉盘，最是密意时，月光洒落园，似为豪生开路。

「张公，小莲大概还会留在『大明朝』理后续，直到消弭两家恩怨。」

最终令臣说：「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选择，否则那些人一旦想来，只能当难民了！朱王爷说的对，让他们接了我这人只会带来危险。」

豪生倒很好奇，那像梦一样的地方，写了又会有多少人相信？多当成不可意思的无稽之谈。

「那，还会来，我是说，我还能见到你吗？」

小莲噗哧一笑，豪生见了小莲这么多表，还未看过她如此俏的笑容。

「还装蒜，你去梨山受训，帮忙带梨回来不算难事吧？会给你钱啦，再付你些跑费好了。」

小莲说的没错，她与豪生的缘分太，否则不会从大地震中结缘至此。

但令臣脚上的伤不是梦，背包里的琉璃发釵也不是，豪生确实了一个难忘的梦，然后又被扔了来。

两人走着同样的路，费一天一夜，回到豪生并不怎么期盼的现实。见到堆满落叶的厢型车，豪生终于憋不住泪，狠狠哭了一场。令臣一边开车，豪生一边泪，哭得肝寸断。

「张公，小莲一生会记得这场梦，记得梦里有个忘不掉的人。」

令臣整理好背包，说：「走啦，别依依不捨，待越久越难过。」

「上班？梨山？梨？」

令臣看穿他的想法，笑：「换个化名就行了，只是，你的顾虑也有理。说不准真的会有人跑去那里挖宝，算了，真是个烂主意。」

「嗯。」豪生笨拙的，一时竟想不话。

不过他想到小莲穿的是厚棉袄，比豪生那脏外保，豪生只好红着脸穿回去。

「小莲，反正你我都知路，我有空会来找你，你有空时也可以来找我，虽然路不好走……不然办支手机也行──」

小莲的脸庞在隙中消逝，如一滴垂掛叶尖的珠，一眨化成烟雾。

「倒是你为什么这么执着那个发釵，你也用不到吧？」豪生盯着令臣的短发。

两人总算见到现代社会，公路、泥建筑，熟悉的打扮，以及停机好几天的手机又恢復通讯。毫无意外的，两人的手机满讯息跟未接来电，才讯号圈没多久，便有人打给豪生。

小莲说完，猛力推开豪生，豪生愣着往前跌了几步，忽然蹦开一声响，接着山摇了起来，两侧石跌落。豪生意识过来，想衝去，但已被炸毁，令臣抓住他，免得被落石砸伤。

「之前一直要表扬你，结果你那边收讯不好，打不通。」分局开怀的说：「市秘书亲自跟我说啦，因为你抓蛇技巧超，总局特别派你到梨山受训，台北那边我叫人你去了，放心。」

「令公，这次仰赖你力，小莲无可送，唯有赠你这发釵聊表谢意。」小莲将令臣看了许久的琉璃发釵包在丝布赠与令臣。

送行队伍中让人到意外的就是狗顺黄一，他跟妻愧疚，还送了几把自的菜给他们。送行队伍只到界碑，人们还是不敢逾越老祖宗的定製，只有小莲陪着他们到山前，三人觉得也好，离别之际不该太吵杂。

「一些往事而已。对了，你那个朋友笔名叫什么来着？」

「这个……恐怕很难吧，我可能要换工作了。」豪生旷职了这么久，任谁来说都没用。

「接吧，生死关都面临过了，被炒魷鱼算得了什么。」令臣说。

倒是小莲兴緻，像一位穿越到现代又回去的古人发想：「去那一趟，见了三百年后的繁华，外面虽便利，仍觉得这地方。」

「张公回去还一样的事吗？」

「义父一直待我如亲父，纵然发生了一些不快，最后义父还是……」小莲哽咽，不敢再提起查力朱的死讯，她顿了会，说：「小莲原是想找个好郎君，在义父面前执大礼拜别，可惜郎君找到了，义父却……却见不到了。」

豪生边笑边哭，哀伤喜悦纠结在一起，分辨不绪。

令臣特地绕了远路，走较无车的地方，让豪生好好发洩一场。令臣始终不知查力朱把宾士停在森林的哪个地方，也许过了不久，就会有某个探险家发现。

令臣将发釵迅速收背包。

豪生頷首，惆悵地走向山，小莲却一把拉住豪生，抱住他。

「张公，趁早走吧，有缘总会相逢。」

来电显示分局，豪生正忙着泪，哪有间工夫理打算骂他的分局。

豪生也确定一开始小莲定与令臣达成条件，令臣才会如此积极。可是他的行动除了对这件宝的，那弃生死不顾的气魄更像是单纯为小莲解难。

但豪生在意的是滴落衣领的泪，小莲哭着抱住他，又狠狠将他推离这场梦，幸福的结局是骗人的，回到彼此的世界是现实。

「张公，你与小莲的经歷，就像常人十年那么久吧。」小莲走到海里，发丝随风盈舞。

令臣难以捉摸，豪生不晓得他到底在想什么，不过他敬佩令臣，亦不后悔喝结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