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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然沉默了一会儿，才淡淡：“没有为什么，我有自己的判断，也有自己的选择，不需要你教我事。”

林飞羽哑声：“哥哥，别我了，你快去吧。”

自己死了，那个宋清霜会对哥哥好吗？他既然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哥哥，应该会对哥哥好的，他会好好地哥哥，他会亲吻哥哥，他会和哥哥……林飞羽死死了拳，他没法再想去了。

一片黑暗之中，不知过了多久，林飞羽迷迷糊糊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
黑暗之中，宋然吁了一气，轻声：“是我。”

那个声音焦灼而担忧：“小羽，小羽！”

他低低了气，回忆着刚才撒的那些弥天大谎，那些谎言半真半假，应该没什么明显破绽，如果哥哥一直没有恢复记忆，自己就是个无关要的卑鄙小人，死了就死了；如果哥哥有一天恢复了记忆，自己就是个心机沉险恶毒的白狼，死了也没什么打的。

他刚刚爬去，便听见“砰！！”地一声闷响，宋然力不支，泥板又砸了来。

宋然了他的发，声音沉稳而冷静：“小羽，你仔细听我说，这样压久了会产生严重的挤压伤，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捡了一钢，我现在要把这块泥板撬起来，你一旦觉得上松动了，就赶往前面爬，听明白了吗？”

一时间灰尘弥漫，林飞羽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：“咳咳……哥哥，我爬来了……”

林飞羽陡然一个激灵，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渐渐恢复了一丝清醒，他觉到一只温颤抖的手正在胡摸索着他的鼻，仿佛在确定他是否还活着。

对方的声音急切而嘶哑：“小羽，小羽？”

第96章

或许因为失血过多，林飞羽渐渐觉得有些冷，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雪夜，鹅大雪漫天飘扬，自己抱着小黑蜷缩在昏黄的路灯面，哥哥提着一兜腾腾的包，嘎吱嘎吱地踩着厚厚的积雪，在自己面前停了。

泥板和钢发令人牙酸的“吱吱”声，渐渐地，林飞羽觉得上果然松动了些，他赶忍着浑剧痛，手脚并用地拼命往前爬去。

自己活了二十六年，十四岁的时候被哥哥捡到，二十二岁的时候失去了哥哥，二十六岁的时候又失而复得，前前后后加起来，总共是八年一个月零五天，足够了，真的足够了。

他会忘了自己。

回想着那些遥远的往事，林飞羽忍不住轻轻翘起了角，他觉得非常、非常幸福。

可是这次不同了，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，再也不会把自己捡回去，再也不会给自己冲的甜，再也不会温柔地摸自己的发……哥哥走了，哥哥和宋清霜一起走了，自己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这里。

音，仿佛落雪一般轻柔，就像他十四岁的那个冬夜。

他这么一个婊、养的、心术不正的东西，只不过仗着这张和宋然相似的脸，就从哥哥那里偷来了八年的日日夜夜，偷来了滴滴的怜惜疼，甚至还偷来了一些不该属于他的温存缠绵，他知足了，他早该知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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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飞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，颤声：“哥哥？”

一些灰尘簌簌落在他的脸上，仿佛冰冷细碎的雪。

或许很多年以后，哥哥也糊涂了，他会坐在椅里，手里捧着杯，蹙眉苦苦思索：“我好像记得，有个兔崽特别喜喝，他叫什么来着？好像是……什么羽？”

林飞羽心想，这样也很好。

“可是，我之前明明说了……”

宋然冷哼一声：“小兔崽，你以为我失忆了，就可以随便骗我吗？一天之撒了两次弥天大谎，厉害的啊你？”

林飞羽隐隐明白了一些什么，喃喃：“哥哥，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？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
哥哥回来了？回来找自己了？林飞羽只觉得脑海一片白茫茫的，一时间几乎什么也无法思考，渐渐地，渐渐地，他脸上爬满了冰冷的泪：“哥哥，哥哥……”

很快，他就被搂了一个温的怀抱，宋然一手搂着他，一手在他上四摸索着，似乎在检查他哪些地方受伤了，而后林飞羽听见“嘶——”一声清脆的布料撕裂声，接着大被狠狠裹了起来。

片刻之后，他耳边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，似乎宋然正在准备撬动泥板的工，而后宋然咬牙：“一、二、三！”

林飞羽只觉得仿佛还在梦一般，哑声：“嗯，明白了。”

那声音又喊了几声，而后陡然提了：“小羽，快醒醒！再不醒我真的走了！”

以后的日，哥哥会在架面喝碧螺，会笨手笨脚地喂那只小白猫，会没大没小地和那个妹妹斗嘴，会背着周婆婆偷偷吃垃圾品，还会温柔羞涩地和宋清霜……温存，哥哥会平静祥和地度过一生，直到雪染双鬓。

“塌了？”林飞羽只觉得手脚直发冷，“为什么？为什么要回来？你，你不该回来的……”

宋然一边帮他裹着伤，一边低声：“你右被泥板里的钢刺穿了，估计伤了小动脉，了很多血，我用衣裳给你包扎一，先把血止住。还有，你的肋骨断了四，可能还有一些血，千万不要动，否则刺穿肺叶就麻烦了。”

哥哥的声音有些不耐烦：“把猫抱着，跟我回去。”

宋然平静：“我回来的时候，那边就全塌了。”

唔……哥哥……我又梦了……梦见你回来找我了……是不是人快死的时候，就会这梦……哥哥已经走了，不会回来了……不会回来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