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滟番外——深院锁清秋(3/3)

都被空。

林氏来探望她时，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：滟披散着发，面苍白，怀里抱着哇哇啼哭的婴儿，形容枯槁如同一株濒死的。

“你这日，还能算是人过的么？”林氏落了泪，带着哽咽，“回家吧，只要他肯休了你，我们就能离开这里，从此不再受这苦。”

林氏回到关家，几乎是哀求着关少沂：“她已经这样了，你还要她什么？让她回家吧，大不了让周述休了她！”

关少沂却冷冷地笑了笑：“现在谈归家，还太早。她若想回来，还得再为我最后一件事。”

“最后一件事？”滟嗓音沙哑，中带着破碎的希望。

关少沂了，语气不容置疑：“只要你照办，我便去劝周述休了你，让你带着孩回家。”

“……你要我什么？”滟的指尖微微颤抖，像是将要折断的枯枝。

周述正在写一份在南境边防驻军计划，其中狼烟台驻军从二百人减至八十人，白河驻军从叁百人增至五百人。

可滟漏抄了一个关键项——狼烟台需增派叁百兵伪装成商队暗巡。

关少沂得到这份计划欣喜若狂，他认为狼烟台兵力空虚，狼烟台附近有隐蔽峡谷河，原避开是因忌惮驻军巡查，到时候趁白河大张旗鼓增兵时，从狼烟台峡谷运十船生铁南洋。可没想到，走私的那一天，狼烟台实际兵力为叁百八十人，暗兵伪装成商队的官兵在峡谷设伏，当场扣押关家船队，船夫为保命供关少沂，走私生铁上故意留的关家铁印成为铁证，周述给周遇查办，关家因此损失大。

周述早知滟偷报，特将“增兵叁百”写在文书最末行靠近烛泪污渍——滟抄到此时，恰好被烛火晃漏看，而那个污渍本就是周述用鱼胶提前上的，所以滟才会漏掉。

关少沂愤恨至极，认为是滟欺骗自己，联通周述一起陷害自己。滟愣愣地站在门前，耳边是人的哭嚎与求饶，林氏的惨叫声格外刺耳。她推开门，看见父亲举着鞭，狠狠地打着林氏的背。鞭落时，绽裂，血迹斑斑。

“你这贱妇！都是你生的好女儿！你们母女二人合起伙来陷害我？”关少沂怒不可遏，声音嘶哑如兽吼。

“不是的，不是……”林氏哭泣着哀求，却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。

“不是？”关少沂冷笑，鞭再一次，“若不是你们通通该死，我又怎会落得如此场！”

滟中一片猩红，冲上去与父亲扭打成一团。多年积压的怨愤与屈辱化作蛮横的力量，她疯狂地撕扯着他的衣襟，泪模糊了双。

关少沂将她推倒在地，冷笑：“这狗的报也是你这个小贱人送去的！你才是真正的罪人！”

滟猛然站起，双目赤红地盯着父亲。那一刻，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——母亲的哀求、周述的冷笑、关少沂的辱骂与鞭打……

她转冲屋里，摸到一柄剪刀，指尖攥得泛白。再来时，脚步沉稳，神平静得可怕。

“你这个逆女！你想什么？”关少沂厉声喝。

滟微微一笑，笑容如冬日残雪，寒冷中透着刺骨的绝望。

“什么？我想让你闭嘴。”

剪刀刺关少沂的咽，鲜血如泉般涌。他睁大了睛，不可置信地倒去，气息断绝。

关少沂死后，关家彻底崩溃。

周述借机将关家的私产尽数收归己有，名义上是为“朝廷清查”，实则是将关家彻底剥夺至一无所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