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(1/1)
第一章
春风微扬,鸟鸣蝉啼,郁郁葱葱的树林沙沙作响。
一处被群山环绕的山幽中,只见五间竹林小屋矗立其间,最左边一间小屋门前正摆着一把摇椅,其上躺着一位青年,他面上盖着一把竹叶扇,高大的身体窝在摇椅内摇晃,看起来一派悠然闲得。
门前不远处,有一汪清亮湖泊,浅水清澈,水底景物清晰可辨,水泊边堆放着几块凌乱的石墩,上面正蜷缩着一只闭眼休憩的小猫,它长长的猫尾垂落在石墩边沿,左右的扫动着。
这时分,正是午时,但此处地界却是清爽凉快,毫无热意,好一个清幽僻谷。
过了一刻,正中央那间最大的竹屋跨出一人来,他漂亮的眼眸看向了那躺在摇椅上的青年,面容上浮现出似是厌恶却又不得不强压下去的古怪,他垂在袖中的手轻轻抬起,指尖夹着一枚白色棋子朝那青年遥遥地屈指一弹,只听咻地一声,棋子划破空间直直向那青年飞去。那青年耳朵动了动,刹时睁开了眼,他眼里一片清明并无睡醒的朦胧之感。他一个坐起身,手中竹叶扇对着那飞到一半地棋子挥出一股无形的劲气,棋子未受阻碍,仍不偏不倚地飞来,这下再躲闪已是不及,他手掌一撑身下椅面,凌空而起,紧接着在空中一个漂亮鹞子翻身,手中扇子与棋子正好一撞,棋子被撞地一滞,他左手再一捞,转身轻巧落地,落地瞬间,衣袂划出一道弧线飘然垂下,他扇子背身后,两指夹着那枚棋子举在身前,挑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人身上。
他这一套动作说不出的行云流水,只觉潇洒极了。
瞧着他这好身手,那人面色稍微好看一点,表情恢复以往的冷淡,拂袖背负在后,道:“你宁叔唤你。”
青年一愣,脚步不停地向那人走过去。
“宁叔的身体可是好些了?”
“曾夜,你进去之后,你宁叔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,不得拒绝。”这人没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带着命令的口吻叮嘱着青年。
曾夜看着宁人霜的面容,美是美的很,只是鬓角添了些苍桑的雪白看得出他已不再年轻,他那一张脸万年不变的冷若冰霜,大概他只在宁叔面前才会有点温度。
曾夜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,道:“宁叔救了我的命,他的吩咐我不会拒绝。”
宁人霜听罢转身进了屋子,曾夜跟在他身后,跨进门中映入眼中的是厅室的摆设,左面有一面屏风挡住了视线,内里便是宁人霜与宁叔的居室。宁人霜绕过屏风进到里面,曾夜在其后脚下不停,将手中白棋往厅室中央一张宽榻上正摆放着的棋盘方向一抛,棋子稳稳掉入棋盘一旁的棋盒中,正是半掩的白色棋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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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棋子落入棋盒之时,他已越过屏风入到居室中,只见居室里放的是简简单单的一张床榻,上面铺就的床褥却是Jing致奢华。
从享受这方面来说,宁人霜是绝对很挑剔的人。
而他要见之人宁叔,却是有些疲惫的靠在宁人霜怀里,一张棱角分明极具男人味的脸看起来比宁人霜苍老不少,皆是因他体内的旧疾愈发严重,连笑傲江湖的宁人霜都拿之无解,只能守护在宁叔身边,陪伴着宁叔余下的日子。
曾夜有些复杂的看着关系匪浅的二人,忍不住一叹。
宁人霜看向曾夜目光一凛,隐含警告,他似是对曾夜发出的叹息有些怒意。
其实曾夜也不是故意的,他看到宁人霜的眼神后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叹息有多么的不是时机,他轻咳两声,收敛神情,关切的对宁叔说道:“宁叔,你好些了吗?”
宁叔观望了一会儿他二人你来我往,哪不知都因自己的情况导致,笑笑不在意的道:“曾夜你不用担心,我有阿霜照看,吃下的药都是名药,眼下还能再坚持段时间。”
宁人霜听罢,搂紧了他,缓缓垂下眸子,遮盖住了眼里的哀伤。
宁叔拍了拍宁人霜的手背,安抚了一下宁人霜,再笑着对曾夜道:“我有一事一直是我去办的,只是如今我离不开这里,也无法交待给其他人,就想委托你帮我办这件事了。”
曾夜拱手道:“宁叔你尽管吩咐,我绝对拼尽全力。”]
宁叔笑了笑,摆手道:“并无多大困难,只想你帮我送一个锦盒就可以了。”
“哦?就这样?”
“呵听起来是挺简单的,只是那地方危险不下于龙潭虎xue,现下能到那里闯上一闯的,我身边就只有你了。”
宁人霜这时开口道:“若非你病着,我哪里不能代你走上一遭。”
曾夜:“”这醋也要吃吗?
宁叔瞪了一眼宁人霜,宁人霜却似看不见,为他拢了拢锦被。
宁叔无奈地继续对曾夜道:“我待会儿会画一张地图交予你,你到了地方按我吩咐的时辰照着地图进去,而锦盒我已备好,我算好了时日,你休整两日后再出发,时间刚好,并不耽搁。”
曾夜点头应是,说道:“宁叔,那地方在哪呢?我认识路吗?”
不怪曾夜如此问,皆因他失忆了。他其实是被宁叔捡回来才慢慢恢复的,不然他还会继续在外面疯疯癫癫不知今夕何夕。不过宁叔说他失忆前应该是有武功,甚至功力甚好,是以在外未恢复神智之时才没被人打死街头,横尸当场。他自清醒之后极少出山谷,对外面的凡尘世事早已懒得多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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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叔道:“我要你去的是京城的八王府。”
曾夜即使再失忆,这点常识也是懂得,当下就惊了一惊,道:“啊,八王府,宁叔你认识那儿的人。”
这等尊贵府第,守卫之严密是可以想象的到,曾夜的身手算得上是江湖一流,闯上一闯是尚可,不是绝对。
宁叔看他这模样,摇头道:“你别担心,我与那王府中人已是约好,每隔三个月的十五便去寻他,他自会算好时间给予方便的,你不必忧虑。”
宁叔顿了一顿,又道:“曾夜,你此去需花费十日,路上不可耽误,定要在十五那天去到王府把锦盒送到。锦盒之内的东西你不要多问,更不要去看,能答应我吗?”
曾夜见宁叔说的郑重,自是应下。
宁叔交待了余下细节,本还是不放心的又想再说什么,但宁人霜见他头上大汗,便不让他继续说,把曾夜赶出了房间。
曾夜出了门,望着门外的幽幽谷壁,远处的葱葱林间,伸手扯出别在腰间的竹叶扇对着自己面庞扇了一扇,他手上动作停住,回头看去,心间又是一片沉重。
宁叔身体之危,担心之人又何尝只有宁人霜呢。
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,本事也没宁人霜大,想去多见见宁叔陪他消遣下时光,但宁人霜这醋劲大的人哪能让他得逞,哪次不是被他冷眼赶出来,想看不能看,想帮帮不了,这爱莫能助的无力感真的让他很是挫败。]
“既然宁叔安排我做这事,我定要做的漂亮,不让他再烦心。”
这大概是他能为宁叔做的事了。
想通这关节,曾夜心头轻松了许多,一摇一晃的朝着自己房间走去,打算收拾好行李,早点出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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