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、何为不可为（一）(2/3)

回到静室推门一看，蓝思追刚好弹最后一个音节，手琴弦犹在颤动。蓝曦臣端坐在一旁，正在指其琴技。魏无羡还以为自己跑错了房间，半只脚在里面半只脚在外面，去又来地确认了好几遍。

魏无羡在树上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躺好，脑里仍是七八糟。那些挥之不去的过往何尝不像追他不放的恶犬，时不时被人提起，被人质疑，被人责难。可蓝忘机不在，没人能过来把这只隐形的、一直追在他后的恶灵给赶走。是非在己，毁誉由人，得失不论，那是上辈的魏无羡才有资格的潇洒。无门无派无侣，万事无愧于心就好。可到最后，他也没落得个好场，他想护住的一个都没有护住，兄弟反目，师枉死，蓝忘机为他伤痕遍，自己也受万鬼反噬而死，真真是一败涂地、一事无成、无力回天。纵使重生归来，那无数还不清的命债，依然隔世不休。

从清室来，魏无羡心五味杂陈，只想找人打一架。可思追他们八成已经得令不许和他动手，温宁一个多月前又被他派去找宋岚了，到现在还没回来。想发牢也没人听，想找晦气也没人陪，真是郁闷之极。魏无羡烦的满脑嗡嗡响，就在云不知瞎逛，门弟向他行礼，他也面如冰霜，恍若不见。因他平时总是满面笑容，见面不是打趣这个就是撩那个，今日这派倒是有几分像蓝忘机，把大家得有疑惑，不知的还以为他思忆成狂怔了呢。

蓝曦臣：“你小小年纪就有此修为，已经十分不错，难怪连忘机都对你称赞有加。多实战几回，好生会。今日就到这

魏无羡乖乖回来站好，蓝启仁捋了半天胡须，憋一句：“别成天瞎晃，追山打知了能让你结丹吗？那笛给我少些……好好修炼，修正！”

魏无羡如捣蒜，被蓝启仁再次赶去，赶到一半，又被叫住。魏无羡无法，又只好回来原地站定。

蓝启仁少见他这样一副虚心认罚的模样，倒不知怎么骂去了，挥挥手让他。

魏无羡顿了顿，转回来，掀开衣袍摆就端端正正跪，正声：“此事是我考虑不周，请先生责罚。先生今日教训的是，魏婴记了。”

正是心烦气躁，一阵琴声从静室那边远远传来，犹如一脉清泉抚平了魏无羡的郁气。这弹琴人应是十分熟悉蓝忘机的指法技巧，竟有七八分接近。魏无羡明知这绝对不是蓝忘机，仍然不住自己的脚，从树上来就匆忙往回跑。

魏无羡不知不觉走到一棵树，恍然觉得有些熟悉，三两爬上树，往一看，想起来了，原来他在云不知求学时，在这树上躲过一次。那时，他刚偷偷摸摸从墙外翻来，刚落地一只大犬就冲过来，吓得他魂飞魄散，撒就跑，跑到这里刚好有棵树挡住去路，他想也没想就飞上树，躲在上面大气也不敢。可那狗却不放过他，一直在树打转，鼻呜呜作响，吓得他冷汗直冒，后背衣服了又，半不敢吭声。后来蓝忘机不知从哪里走过来，想到这一人一狗都是他的克星，魏无羡正腹诽苍天无，谁知蓝忘机好像没发现他，默默地那只狗牵走了。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，云不知好多树都毁于当年那场大火，这棵树却竟然还在，而且生的越发茂密葱郁。

明知不可为而为之……到底什么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……魏无羡叹了一气，活了两世，他竟然开始疑惑，自己一直所持的到底是对是错，真是稽大发了。事已至此，多思无益，不如喝两坛来得痛快。可偏生他又不想回去，蓝忘机不在，静室……真的太静了。

魏无羡心底冒起的火突然就熄了，当初他和蓝忘机在一座破庙中补齐拜之礼时，蓝忘机手执香火，默声念了一段话。他后来问蓝忘机到底说了什么，蓝忘机只是告诉他，蓝氏弟成婚时告祖先而已。

蓝启仁：“蓝氏侣，荣辱一，白首之盟，红尘不离，同尘同土，死魂依。你一时兴起对蓝忘机意味着什么？以前，为了你受了三十三戒鞭。他求了我多久，如今你的名字才能堂堂正正刻在蓝氏祠堂族谱里。你若要再死一次，就给我得远远的再死。”

魏无羡到一半，蓝启仁叫：“回来！”

蓝曦臣笑：“魏公，你没走错，这里是静室。思追是来给你送饭的，我刚才听说你去叔父那了，所以过来等你，顺便考了一思追的琴技。”回又对思追说：“思追，你的琴已弹得很好，只记住，不问灵招魂，还是御敌破阵，若是优柔寡断，便失了先机。”

，心你们姑苏蓝氏是起章程起上瘾了吗？侣还有专门的条款规矩！？

觉蓝启仁胡都快给自己揪没了，这位从来严厉冷峻的蓝家辈突然叹了一气，满面痛：“魏婴，你记住，若你再行差踏错，我先一剑把忘机结果了，省得那孩伤心傻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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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思追站起来：“泽芜君教训得是，思追定勤加练习。”